第(3/3)页 老宋闷头跟在陈冬河身后。 棉袄领子竖着,只露出两只烧得通红的眼睛,死死盯着前面被陈冬河半提半拖着,深一脚浅一脚的赵守财佝偻的背影。 仿佛要用目光在那破棉袄上烧出两个洞。 赵守财脑袋上缠着从破棉袄里撕下来的脏布条,黑黢黢的,洇着暗红的血痂。 狗皮帽子压得低低的,遮住了大半伤口。 冷风一激,后脑勺的钝痛连着脖子根一起抽,眼前一阵阵发黑,喉咙里那股子铁锈味就没散过。 他深一脚浅一脚,走得踉踉跄跄,心里把女儿赵翠花骂了千百遍。 这个丧门星! 眼皮子浅的蠢货! 要不是她为了那点子醋意跑去闹,哪会惹出这人命官司? 结果逼得他连压箱底的宝贝都保不住! 等回去,非扒了她的皮! 好容易捱到赵家屯。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,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木门。 赵翠花那张带着几分刻薄,冻得发红,写满焦急的脸就急切地探了出来: “爹!咋样了?事儿平了没?老宋那窝囊废……” 她只顾着问,压根没细看她爹灰败的脸色,肿起的腮帮子和那刺眼的脏布条。 更没注意到后面跟着的陈冬河和眼神凶狠的老宋。 “你个丧门星!赔钱货!老子叫你惹祸!” 积压了一路的邪火和恐惧瞬间找到了出口。 赵守财像头被激怒的老狼,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挣脱陈冬河的手,扑上去左右开弓,枯瘦的手掌带着风声狠狠扇在赵翠花脸上。 啪! 啪! 清脆的耳光声在冷寂的院子里炸响,惊飞了墙头几只麻雀,也打得赵翠花眼冒金星,脸颊火辣辣地疼。 赵翠花被打懵了,捂着脸尖叫,声音尖利刺耳: “爹!你打我?!我错了!真错了!我回去就让老宋那窝囊废给你弄钱!” “让他往死里干!给我弟攒彩礼!我保证……” 她以为爹是为钱的事生气,赶紧表忠心,把心里那点算计都抖搂了出来,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捅了更大的篓子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