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4章 汪直擒贼-《我在诏狱看大门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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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公公,此话怎讲,陈某冤枉啊!”

    陈钺越听越是胆战心惊,这个汪直自从来了辽阳城,不就一直处在自己的掌控中么?

    他说的这些,到底是何人告诉他的!

    “冤枉?是了,陈大人,我也觉得你‘冤枉’。”

    若是陈钺能够抬头,就能看到汪直一双星眸中布满了霜寒。

    “本督公心内良善,最是看不得好人受屈。”

    汪直说着,更是用力地将剑柄往下压。

    “更何况,陈大人与本督公这段时间相处,并手抵足,亲如兄弟,你说是么?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陈钺急忙大声答道,“这一定是有人见不得小的与公公交好,嫉妒小的,所以才会构陷于我。”

    “哎呀呀,‘构陷’……你那么惨,杂家心里听了更加不忍了。”

    汪直说着,一把将宝剑撤回,低头笑道,“为了以证清白,就请陈大人给我回京,下西厂大狱吧!”

    “什么!”

    陈钺闻言大惊失色。

    西厂大狱!

    那个传说中与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比肩的人间炼狱么?

    自己若是进了那个地方,焉得还有命在!

    “我们西厂办事,最是妥帖,从不搞冤假错案的。”

    汪直一脚踢上呆若木鸡的陈钺的肩头,让他扬起脸,看着自己。

    “等陈兄你下了狱,杂家一定四处为你奔走,收集证据,好为你‘洗脱冤屈’啊。”

    听着他嘲讽的语气,陈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——这个死阉货从踏入辽阳城的那一刻开始,就是冲着要抓捕自己来的!

    这将近一个月以来,他将自己整个人玩弄于鼓掌之中,看着自己宛如杂耍的小丑一般以巡抚之尊在他面前做小伏低,出尽洋相。

    可笑他居然还以为自己才是掌握了局势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“阉狗!”

    陈钺想通了一切,哪里还有不反抗的道理,横竖这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,这小太监的身手和自己是不能相比的。

    陈钺骂声刚落,就将身体的肩膀斜着往汪直的下腰处冲去。左手成掌,右手握拳,对着汪直的腰际击出了势大力猛的一拳。

    汪直早就做好了防备,他一个腾跃往后而去,足尖恰好迎上了陈钺的右拳。

    干脆借力使力,往后一个腾挪,翻身落到了距离陈钺十步之遥的花坛石栏杆上。汪直幼时好歹跟着梅千张混过一段时间,有些轻功底子在身上。

    他一脚踩着石栏杆,做金鸡独立状,居然端端正正,不摇不晃。

    “来人啊!”

    陈钺大叫一声。

    这在院子内外负责守卫的都是他从辽阳城带来的亲兵,在这山海关只听他一人指挥。

    他暂时还不知道下一步拿汪直怎么办才好,总归先带人将他制服了再做下一步打算。

    话音刚落,二十几个身披盔甲,手持长枪短棍的武士们就从院落外头冲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大人!”

    士兵们对着陈钺齐齐抱拳。

    “好!”

    陈钺看着汪直陡然一变的脸色,露出了欣喜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汪督公突发失心疯,突然对本官动手。你们快点将他擒下绑起,锁回屋子里,然后派人去请城里的大夫,为汪督公治病!”

    陈钺退了几步,走到那些士兵身边,指着汪直叫到。

    迎接他的,是十多把大刀在下一刻,将他的脖子从四面八方层层围住。

    “你们!”

    陈钺瞠目结舌,然后大叫一声,“你们是要造反么?你们是我的兵,居然不听我的号令!”

    “陈大人,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看,他们真的是你的士兵么?”

    汪直哈哈大笑,从石栏杆上一跃而下,志得意满地走到被围困住的陈钺的身边。

    “你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陈钺满眼惊慌。

    “你这个镇守一方的大将,连自己的兵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。你可看仔细了,这些都是山海关的守军,哪里是你带来的!”

    汪直指着那些持刀持枪的士兵们笑道,“至于你的兵,一早就被我们拿下,如今都关在山海关卫所的大牢里呢。不过你也不用着急见他们,等本督公回京的时候,会把你们一块带走下狱的。”

    “汪直!阉贼!你居然敢擅自调动守关的士兵,谁给你的权利!”

    陈钺梗起脖子,犹在做最后的挣扎。

    “本官给的,如何?”

    山海关总兵欧信从院门口缓缓走了过来,亦是身披铠甲,做出征之姿。

    “欧大人,怎么你居然会听凭汪直的调遣?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共同作战的情谊了么?”

    陈钺满脸都是难以置信。

    这位欧总兵之前和陈钺曾经一起参与过反击海西女真的战役,与他有同袍之义。

    陈钺绝不会想到,此人居然会背叛自己,同只相处了三天的汪直站在一起。

    “陈大人,本官不过是奉命而行而已。”

    欧信颇为注重官声,不想落得跟陈钺一样迎奉宦官的骂名,出言解释道。

    “奉命?谁要抓我?”

    陈钺问道。

    “陛下手谕,让本督公带你回京候审。”

    汪直上前一步,笑容灿若春花,“陈大人,我就说了,你会和杂家一起回京的。不是么?”

    “汪直!你……你是什么时候……”

    陈钺一手指着汪直,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士兵们将他头上的武官帽和身上披着的官服,冠带一点点地除去,最后剥得只剩下一身亵衣和两只朝靴,俨然一个戴罪犯人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陈钺,你欺负我年纪小,以为我是个刚宫里出来,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内侍么?你莫要忘了,旧年朝堂突变,背后是谁人助力的!就是我西厂和万大人的锦衣卫!”

    陈钺闻言,气的咬紧牙关,后悔不已。

    汪直抬起头哈哈大笑,“我西厂沉寂日久,就由你陈大人来替我再次扬名吧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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